残阳

墨棠（黑花瓶邪接沙海）·拾柒

“石头吗？”黑瞎子在张起灵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嘀咕了一句，他忽然想起当初一位上师说的话—“张起灵他不是佛。先有了，然后没有了，才叫佛；而生来就没有欲望的，是石头。”上师啊上师，如今他有欲望了，只不过就算不是石头，他也成不了佛了。

张起灵推开一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笑得神经兮兮的黑瞎子，站起来拿着打火石走到花田边道：“该你了。”

......

青铜门外

“这都第六天了，小佛爷和小九爷还盯着雪山顶呢，也不好好吃饭睡觉，再这么下去我怕两位爷身体吃不消啊，我们爷还患过雪盲，这要是复发了怎么办，胖爷你倒是给个主意啊！”

胖子看着一边聒噪的大雷心烦得摆了摆手：“得，你也别在这和胖爷我吵吵，都是我兄弟你以为我看得下去，我嘴皮子都快说干了有个屁用，这二位爷哪里是劝得住的主。”想了想又叹了口气，用脚碾着地上的雪：“解小花这家伙一辈子可能也就放纵这一回，吴邪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由着他们吧，物资用得差不多了也就这一两天功夫，他们到底还念着这些伙计。得，别说这些没用的，给他们送两副墨镜去。”

“早就拿去了，小九爷不肯戴。”大雷愁得脸都皱了起来。

胖子看着他这模样倒是乐起来：“你这样子倒像你们爷年轻的时候，跟个管家的小媳妇似的。”胖子拍了拍大雷的肩膀：“行了歇着去吧，花儿爷有分寸，不会让自己怎么样的。”

营地边

“小邪，当瞎子是什么感觉，我终于知道了。”解雨臣觉得眼球一阵刺痛，视线模糊了起来，还有眼泪顺着眼角下流，可是他偏偏还在笑，无论有有多痛都可以笑着，这是黑瞎子教会他的。然后就觉得眼前一黑—吴邪把自己墨镜摘了下来扣在他的脸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绷带和药摆弄着。

“第一次雪盲，问题不大，不久就能看见了，我有经验。”吴邪没说别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解雨臣是什么感觉，他这个发小是四九城的小九爷，是北京的解当家，可他还有一个身份，曾经的小心翼翼与如今的念念不忘的，他是黑瞎子的解雨臣......

霍秀秀把煮好的压缩牛肉端了过来，本以为他们还是照例只随便吃两口，却不想全都吃完了。吴邪扶着解雨臣站起来，舌头抵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让伙计们收拾东西，明早出发。”

身后忽然传来“轰”的一声震动，霍秀秀看向吴邪他们天天盯着的方向，二人却是头也未回，脊背挺得笔直，有一种凛冬寒梅的冷寂彳亍在苍茫的雪地之间，霍秀秀摸了摸眼角，一滴晶莹落下，然后转瞬在手的温热里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