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

墨棠（黑花瓶邪接沙海）·拾伍

大雷拗不过吴邪，叹了口气，把烟点好送到吴邪嘴边。“大雷，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吴邪浅浅地吸了一口，看着烟雾慢慢地从自己的嘴里喷出来，似乎清醒了些。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吴邪知道是解雨臣，没有抬头。解雨臣一把夺过吴邪手里的烟，猛吸了一口，呛得咳出眼泪来。

“如果......”

“我会活着，一直等到他回来。”还没有等吴邪说完，解雨臣将剩下的半支烟扔到雪地里缓缓道。

吴邪笑，带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一寸寸地摸过手臂上的十七道伤疤，正好是“起灵”的笔画。当年他明明有机会退出，继续做他天真无邪的小三爷，可是他偏不，他要留下来陪着他们，就算身处地狱也毫不在乎，因为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回来，所以现在他也告诉自己，要继续相信下去，只有坚信了才能看到希望。“他会回来的。”吴邪看着苍茫的雪地，轻轻闭上了眼睛。

青铜门内

张起灵站在一个青铜祭台的前，看着对面的黑瞎子没有说话。

他们也算认识百年了，黑瞎子知道张起灵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赌张起灵对吴邪有几分真心，不仅仅是因为吴邪，还因为张起灵也是他的兄弟，他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祭台：“在上去之前，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

张起灵走到黑瞎子面前：“我要知道这十年，关于他的全部。”

其实黑瞎子并不擅长讲故事，可是他说出来每一个字都让张起灵感觉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可以想象到那个曾经温暖开朗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的变成黑瞎子口中的小佛爷，他却无法想象吴邪究竟是怎样面对那些巨大的痛苦的。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虽然仍旧没有什么表情，额头上的青筋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如果我想再走出去，还要一个十年，而且你必须和我一起待在这里，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分别，这是我的宿命，我已经说过，我是张家最后一个起灵。”张起灵还是摇了摇头。

“吴邪从来不信命，你倒信了。”张起灵抬起头，眼中散发出些不一样的光，黑瞎子摸了摸唇角继续道：“不过一个十年，爷不在乎，花儿说他会等我，怎么？你不信吴邪会等你么？”

“谢谢。”张起灵轻声道，黑瞎子笑得一脸欠揍，搂过张起灵的脖子学着他的语调：“不必，这是我的宿命。”然后他似乎看到了张起灵的嘴角轻抽了一下。

他放开张起灵道：“行了，上去吧，爷守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