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

墨棠（黑花瓶邪接沙海）·拾肆

吴邪面容有些苍白，可眼神却透着一种偏执的光：“小花，你带伙计们先下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他笑了笑，张起灵总是独自断后，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和他一起并肩同行，如果这次，雪山真的崩塌，那么他就和他一起葬在这长白山颠。

解雨臣强迫自己不去再看那扇青铜门，他忽然有些羡慕吴邪，可以这样任性，衣袖下的掌心握得死紧，险些滴出血来，可他还是用平静的近乎残忍的语气说：“我们可以到山腰去等，这里太危险了，我答应过爷爷和二爷爷，九门不能砸在我们这代人手里。”

“小佛爷，你在哪，我就在哪。”大雷忽然喊了一声，吴家的伙计们也一个个接着喊了出来。

吴邪摇摇头：“你们都是我吴家最好的伙计，这次活着回去了，前途不会差，没必要和我耗在这里。”没有一个伙计动。

吴邪从背后拿下黑金古刀插在雪地里：“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把他独自留在长白山了，十年前他是一个人，十年后我不想他还是一个人。小花，如果我真的没有回去，那么我三叔留给我的所有盘口都归你。”解雨臣盯着吴邪眼睛，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吴邪微微低了低头：“我欠你的。”

“吴邪，如果你真的折在这儿，你信不信我用你三叔留给你的所有盘口给你陪葬！”解雨臣第一次用这么凌厉的语气和吴邪说话。

吴邪还想开口说什么。忽然感觉后脖子一痛，在意识模糊之前他听见大雷的声音：“爷，对不住了，二爷吩咐过必须把你活着带出去。”

吴邪感觉到自己在一片泥沼里，不停地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墨脱，他捂住脖子反身跌入悬崖，大雪纷纷依旧如当年，只是那个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来的人早就不在他的身边了……

吴邪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晚上了，自己在一个山谷里，周围搭了很多帐篷，他被睡袋裹着放到了篝火旁边，大雷守在旁边打起了瞌睡，伙计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爷，你醒了。”吴邪偏头看了大雷一眼，常年奔波在外，山风给予他粗糙的皮肤，和坚实的肌肉，率真、直爽，有时候带着点傻劲，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太相像，他却常常让吴邪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叫他“小三爷”。纵是有些怒气却也发不出来了，他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对他好。

“有烟吗？”吴邪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头还在犯晕，他感觉自己就像在一艘船上，晃地厉害。

“爷，你发烧了，小九爷不让你抽烟。”

“你到底是解家的伙计还是吴家的伙计。”见他为难，吴邪把声音放软了三分，毕竟烟还在他手上，要是一会儿解雨臣回来他连渣都嚼不到，吴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窝囊：“一只烟而已，你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